刘叙杰:中国营造学社法式部主任刘敦桢之子,东南大学建筑学院教授。
在抗日战争时期,营造学社和一些学术机构迁移至李庄。
首先要感谢我们的党,我们的政府,包括文物局,还有四川的省市领导,还有我们李庄的领导,对这次会议的安排支持,另外还邀请了很多专家,包括我们过去营造学社的一些家属,前来参加,营造学社120周年的纪念大会。营造学社对我们学科来说是一个圣地,因为我们的学科就是从营造学社开始的。
梁思成先生,还有其他营造学社的成员对我国建筑学科做了巨大的贡献,对我们后世,特别解放以后,提供相当宝贵的东西。所以这一次首先要感谢党,感谢政府,感谢当地的人民对我们的安排,谢谢!
我们营造学社到李庄的时间是1941年年中,我们是1940年12月底才离开昆明,。当时正是阴雨天气,也比较寒冷。我们就住在现在的月亮田,也就是我们今天参观的社址。
到1946年抗日战争胜利以后,学社就迁到出去了。而我们一户人,我父亲,还有陈明达先生,我们是在1943年离开营造学社到重庆。这个里面,相当一些因素在里面。因为当时学社的调查工作已经到了一个告一段落,四川的调查是我们对我们古建筑调查非常重要的一个部分,这个考察工作开始时营造学社还在昆明,我还记得非常清楚,当时是在上坝村,住在那里面。他们回来的时候,我和梁从诫,就是梁先生的公子,我们俩亲自跑到,迎接他们的车队,是人力车队。
这段记忆我非常清楚,而且那次他们出行的时间非常长,大概是半年,差两天吧。就是说,从营造学社工作来讲,虽然事实都是很清楚的,但是这一次的调查的时间那么长,从来没有,以后也再没有,而且收获是非常丰富的。
营造学社过去是调查北方的古建筑,南方实践很少。到了“后方”以后,首先是对云南进行调查,应该主要是西部,腾冲大理一带,还有昆明,最后就决定到四川,而四川的收获是大大地出乎他们的意料。四川自古是巴蜀之地,天府之国,所以有大量的建筑存在,包括汉墓、汉阙,还有岩墓、唐宋的摩岩,还有很多宋塔等。明代的那就更多了。
所以那一次调查,出动的人是四位,梁先生、我父亲、莫先生、陈明达先生,这里头也出了些纰漏,开头我他们从昆明出发的时候,梁先生因为脚发炎不能出发,所以他们三个人先走。先到了四川,调查了以后,梁先生脚好了才上去。这个,在我父亲的工作笔记里面都有记录。梁先生哪天去的?怎么赶上大家的?还有中间还出了些问题,莫先生和陈先生先后都生过病,还住过院,特别莫先生在成都还住了华西医院,这个里面都有详细的一些记载。有运气的是,刘先生,就我父亲还没有生过病,从头到尾一直都在坚持。
总而言之,那次调查,收获比较大,所以后来我们到了李庄以后,四川的古建筑调查基本上可以说已经告一段落了,因为该去的该调查的我们都调查了。而当时营造学社的经费非常困难,可以说连工资都很难发出来,所以当时李庄是给我们最好的潜心研究的地点和机会。
当时学社就开始对过去的调查,包括北方的调查,一些资料,进行整理。所以我亲自看到,陈明达先生画的那个应县木塔的图,就是在李庄完成的,当时我和梁从诫非常非常高兴地跑去欣赏,因为我们从来没看过那么漂亮,那么大幅的宝塔图,而且是初本。
还有呢,就是对云南、对四川的一些调查报告,当时都是在李庄陆续还在整理。所以虽然学社到了李庄以后,除了旋螺殿,还有宜宾的白塔,是这个时期调查的,其他的可以说没有做太多的调查。然后呢,还有几个宋墓,我们可以看看他们的调查报告,但是主要的调查工作已经停止了,所以他们主要的是做整理。
还有呢,就是说,隔壁的中央博物院,就是现在我们这个村子,我们刚参观的村子,原来叫“月亮田”,月是天上的月,田就是田地的田,我们所在的地方就是月亮田最西边的一点儿,绝大部分是给南京博物院,也就是当时叫“中央博物院”,他们在使用,所以这个情况我们都很清楚。
当时营造学社接受这个任务,因为尽管很困难,就是博物院照顾我们,让我们测量绘制了一整套大概有100来套建筑模型。
还有一些建筑特点的详图,他们将来准备制作模型。这里面绘图的有莫先生、陈先生、罗哲文先生、卢绳先生,还有叶仲玑先生,这些图,这些都是他们画的。这个图,现在还在我手里。因为文化大革命以后,有一个单位就把这个图寄到我们家,寄给我母亲,现在我这个图,准备交还给南京博物院。
当时营造学社已经是没有能力再进行调查。但是整理工作大部分是在这里(李庄)完成的,所以这个是修养身心的一个非常好的机会。
那么我想,后来梁先生到美国去讲学,那个时候编的《中国建筑史》,增加了很多资料,没看过的一些照片等东西,大概就是在这个时期,在李庄。所以那个时候林徽因先生很快就生病了,那么其他的工作都是梁先生、罗先生、莫先生、陈先生、卢先生他们完成的。
所以这个情况,对大家大体就汇报到这里。对于我个人来说的话,我当时10岁,我是1931年1月份生的,所以说刚到这里的时候正好10岁,以后,我就在这上小学,在这儿上了一年,然后第二年,在1942年的时候我就考到了省里的一中去了。
所以这个时间我们在这儿待的时间很少,大概就两三年,但是我的印象很深刻。具体的情况我就不讲了,李庄对我的人生影响很大,在这里和农民的一些子弟、同学感情非常好,所以对我一生来说影响非常深刻。我这里要谢谢李庄,谢谢这些李庄的民众对我们的栽培和照顾。
谢谢大家!